飖孟·卓雨清秋

【古剑·仙剑·秦时·武侠·推理·史同·诗词】杂食。长弧中,评论看到一定回复。

【小林多喜二中心】逐光


#自设,短文一发完


#或有ooc,bug勿究


#其他角色tag出没注意




  他到来时,灵魂偏倚。


  这个世界如现世一样,只不过所有时间被打乱,任何节点停顿的生命,都会雷同一般停顿在人生的某一刻,送往这里。


  简而言之,这里是单一的时间线,所有人都在最好年华生活着。但前提是放下从前的龃龉,能以新面目重新生活。如果心有执念,只能堕入自己的禁锢囚牢,迷失在记忆之间。


  在某一夜,他到来了。


  他的怀里抱着一只略旧的包裹,边布耷拉下来,厚重的笔记显露,纸页卷起,一沓又一沓。黑,到处都没有月光,只有惨白的萤火替他探清前方的路。


  “在这儿。”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惊醒,面前出现了前辈的身影。前辈引着他,跑过荒凉的草野,一条沙石路在面前等待。可等他踏上细碎泥路的时刻,脚下坚硬了,激荡起灰尘,如同水泥浆在空气里风干。前辈的身影慢慢黯淡,他想喊些什么,只有无声喑哑,他想抓住前辈的手,却只抓住了一把海风的腥气。


  “不要妥协啊,去把一切都粉碎吧。”


  前辈朝他低声说着什么,渐渐消失了。


  他向前走着,水泥地面又变回沙石。他的一双鞋坚硬又厚实,帽檐抵挡四处吹来的风,长发柔软地垂在肩上。这条道路仿佛没有尽头。一个小村庄路过了,他在那里喝了两杯酒,迷迷糊糊地,他听着什么人指着村前的路牌“沼尾”,他仿佛忘了什么,又想起了部分。


  他背好行囊继续上路。


  这风仿佛无穷无尽,吹散周身淡淡的酒气。当真是海风,盐涩的粗砺他再熟悉不过。


  太阳一直没升起来,他又想喝酒了。


  他恍惚觉得,自己是带着什么任务的,因为他背上挎着一只画板,但那东西对他来说已经近乎于无用。打开一本笔记,墨漆的黑暗又让他无法辨认。他不习惯迷失。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直到现在也没有定论。他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快一天一夜,然而黎明依旧没有前兆。他感到疲惫,那是他从上个断点处遗存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他深埋的记忆里。


  “多喜二,多喜二!”


  他想起自己的名字。有位朋友正隔着河川呼唤他。


  “快来,快来!”


  去哪儿?他想如故人一样大声疾呼,可说出口的还是低语轻呓,他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


  他的同伴挥舞战旗猎猎。


  我渡不过河。他暗自思索着,把手尽力伸长,使劲挥舞。


  若淌过水,笔记和书一定会报废。


  于是,河对岸的影子也消失了,战旗倒了下来,无声地闷响打在他心上。


  他继续向前,狂风大作,风雨交加。雷电顺着树杈划裂地面,他半躬下身子,把那包书卷牢牢护在怀里。


  唉。


  他听见一声叹息,随后,他的雨停了,头顶上的那把伞,一丝明亮从伞骨缝中透出来。


  “先生,您来接我了吗?”


  他小心地问出来。


  先生只是和蔼地望着他,为他撑着伞。被温暖隔离的雨水从伞面四周淅淅沥沥串成珠子垂落,砸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坑洼。


  他向先生伸出了手。


  他的手指冰凉,在黝黑的夜风里微微颤抖。


  “你不明白,你是不会明白的,你的躯壳是自由的。”


  书袋的重量轻了些,他不能总站在原地。于是,他穿过先生的虚幻的手臂握住长伞柄,明亮黯淡了。他回头看了看表情沉痛的,仍望着他的先生,深深鞠了一躬。


  转身踏步,方向明确,步履坚定。


  那套书化成的伞,坚韧、结实地替他抵挡风雨。他不再畏惧,他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在何方。不,即便没有终点,也不能停止,要一直前进。


  他来到海边。港湾在深夜里静静报废,浪花拍打船身剥离铁锈,远处的信号塔忽忽闪闪,海似乎死了。


  他脱下鞋,白沙没过脚背。细密的颗粒充斥趾缝,偶尔有碎贝和螺壳混进来。


  他决定坐在沙滩上等待日出。


  他走进梦里,回到了他的故乡,回到了东京,回到了关西,他听见低泣和谈笑,也听见欢呼和悲鸣。


  有人在他耳边悄悄诉说,有一双绢柔的手臂搭上他的肩膀。


  “为什么不留下来?”


  那个似乎叫泷子的姑娘正年轻,梦是甜蜜的。


  “这里虽然是梦境,但不会有人伤害你。”


  “留下吧。”


  他再听不见海的声音了,他已经陷入深沉的睡眠,发出均匀的鼾声。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颊,轻轻吻他背上层叠的伤痕,轻轻用发尾扫过他的额角,再轻轻地把心脏贴在他的心上。


  “小泷。”


  “她”在他怀里微微轻颤。


  “若是你的灵魂,怎会在这里。


  你不过是,我心里的幻影。”


  他笑了。


  “光...还没有到来。”


  他爱抚着怀中人的脑后,任发丝在他手指间滑落。


  “执着于光明的人,只因不想再忍受黑暗。”


  如细语哄孩童一般的声调,支撑了两人间的沉默。


  “她”闭上了眼睛,唇角浮上安定的微笑。“她”的泪也打湿了他前胸的布帛,那湿气丝丝冰凉,唤他清醒。


  他睁开眼睛。


  他重新睁开眼睛。


  海依旧是海。


  天不再黑暗。


  盛光从海平面的那边放射出来。日出了。


  此时此刻,朝霞的炽热将他环绕,他仿佛成为一粒细胞,胸膛起伏,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连海腥也不顾及。


  行囊失去重量,不再有任何事物牵绊他的脚步。绳结失锁,回归正位,船锚起航。潮汐缓缓,鸣笛和歌声都象征着新生。


  一只小螃蟹大摇大摆地横穿了他的脚背,他听见身后有重叠的足音,一位,两位,带着奔跑而来的喘息,和他呼出的热气融在一起。


  他再一次站了起来。


  他第一次面对真正属于他的世界。


  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正瞧着他,所有人都是鲜活的,脚下踩着影子。


  这只是一次胜利,他知道。


  大家都在他的面前,绽着一张张笑脸。


  —————————


  正因为有黑暗,才会有光明存在。


  在全无罅隙的污尘浊世,他就是唯一的、闪耀的、赤色的光。


  也许会黯淡,也许会摇曳,


  但,永远不会消失,永远不会熄灭。


  ————————


  不必逐光,你即是光源本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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