飖孟·卓雨清秋

【古剑·仙剑·秦时·武侠·推理·史同·诗词】杂食。长弧中,评论看到一定回复。

【汪淼个人向】选择


#一发完,自设主人公第一人称


#痴汉预定,ooc预定


#看得高兴就行,bug勿究





  2017年7月15日,北京正值酷暑,近五年来最狂热的高温导致这座城市生气缺缺。


  高校也不再有往年的活力。由于小学期的缘故,我和众多可怜的校友一样留在校内,等待课程的修习完成。这时候的闷热是和温度无关的,落后的放假时间、临近的解脱日期和要命的实验报告都让人昏昏沉沉,除了每天半夜熄灯后窝在宿舍的上下床上打着手电抄报告时怒骂垃圾专业和破烂课程的余劲儿,其他时间通常就是三点一线——宿舍、食堂、实验室。这种生活已经持续两周。


  我的专业是高分子材料工程,实话讲本科生能学习的只不过是入门。恐怖的男女比例导致本专业全部女生都在一个宿舍,除了我之外,其他五位姑娘虽然不至于怨声载道,但多少也没有了初入学时作为“稀有物种”的自得。可以理解。因为我实在对工科兴质缺缺,雪上加霜,上个学年无机和有机低分飘过的本人已经在考虑是否要趁绩点要求不高之际转专业试试。


  “化学也好,物理也好,研究理论相对来说更轻松点吧?”


  不止一个人这么说。不过对我而言,选择学习的意义是乐趣,轻松不在我考虑范围。但想做出不同的选择是人的本能,当时高考结束后拍版专业的期待与被录取的狂喜慢慢的被一年单调重复的生活消磨殆尽。我心知自己站在节点,不过要真正下决心,需要不少放弃和重新开始的成本,这些都需要我仔细考虑,所以一时半刻还不能盖棺定论。


  或许是学校知道我们无聊,又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我们才会多关注一些课余活动,总之一场讲座的海报静悄悄地张贴在教学楼下。教学楼是并非终点的路途,布告栏就在每天我们经过却视而不见的地方。海报不大,颜色也中规中矩,更类似于白纸黑字的通知,信息倒是明朗,以至于我一眼就记住了其中内容。


  “7月15日15:00 大礼堂《走进技术前沿 新材料的研究与应用》”


  多少这个标题与我相关,又是无事可做的周六,去听听又何妨。我举起手机拍下关键信息。这时,一行字落入我的眼帘。


  “主讲人:国家科学院院士 汪淼”


  是院士啊。


  我咂咂嘴,不禁发出了意想不到的声音。


  虽说或许平时有很多这样的活动,真正关注和自愿参与是第一次。选择在这个敏感又尴尬的暑假,可能我有独特的私心在其中吧。差不多这个学期,我不仅一次地思考是自己不适合这个领域,亦或只是单纯的叛逆和懒惰,并且自身没达到那个高度所以看不见其中的美。其实在这样的混乱中只需一个领路人就可以把迷途羔羊带回正道,所以我衷心期待着这场讲座能给我一个方向,正是有“意义”在其中,所以有“价值”在我手里。


  我不禁开始期待这位院士能给我什么样的外作用力。


  当天中午在食堂慢慢悠悠地吃完饭,踏过被树荫遮挡不见炽阳的大道,踩着蝉鸣,来到礼堂刚刚14:05。我以为这个时间足够早,没想到礼堂几乎已经占满大半。一眼望过去认识的人不少,当然陌生的更多,依稀还有几位社会学专业的朋友正攥着笔记本唧唧喳喳地聊些什么。


  令人不解地狂热。


  我开始寻找前排有无空余的坐席。准备了录音笔和足电的充电宝,当然要找到稍好的位置。遗憾的是前排几乎满满当当,没来的人也托先到者占据了绝佳听讲处,几次询问皆以“这里有人了”而告终。突然,像是听到了我怯懦地声音,第一排平整的头顶忽然顶起一块,那张脸转过来,是我的辅导员。


  “来吧,那谁刚说不来了,这里坐。”


  我连忙惶恐地跑过去坐下。


  那地方几乎位于第一排正中心,讲台在舞台偏左,正好在我的侧前方,可以把主讲人看的清清楚楚。辅导员说他一点多就到了,原本给占位的是他一个办公室的兼职同学,被通知开会所以白让我捡了便宜。


  千恩万谢后,我抽出桌板,摆好设备,抠开笔盖严阵以待。


  讲座开始了,主持人率先上台,随后在热烈的掌声中,汪院士挥着手从幕布后现身。我有提前做功课的习惯,而汪院士和我之前在网络上搜索的样貌差距不大,甚至看起来比照片要年轻许多。四十岁的年纪和而立相差无几,腰背直而挺,肩虽然不算宽阔,但没有脂肪淤积的弧度。一只时尚的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双眼却没有因此而被遮挡锋锐,其中的光芒在聚光灯照射下更显绚烂。


  汪院士简单地打了招呼。他穿着一席白色长风衣,不算太正式,很有格调,与他年龄的气质万分相符。主持人背的词稿完全拷贝百度百科,我索性掏出手机偷拍几张特写,这时汪院士的目光投了过来。


  像干坏事被正主发现,我急忙把手机翻在怀里收起。


  因为我略显慌乱的幼稚动作太过夸张,本来只是随处看看的汪院士立即洞悉了一切。他冲我明显笑了一下,好像是示意拍照没事。我感激地抬头,刚好对接他的眸光。一瞬间,那双眼睛震到了我,说不上震撼,大抵是愚钝麻瓜第一次察觉到原来“智慧”拥有实体。所谓锋芒也是因为这个吧,睿智是自带攻击性的。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插曲,正式宣讲开始。汪院士先快速介绍了一下纳米材料的基本理论,向未必在行的听众们普及知识,然后一点一点加深,由线及面,从高速对撞机讲到工程技术,最后落脚太空电梯。不愧是多年研究的专业人士,节奏和结构都堪称完美。哪怕少量艰深的部分连我都未曾听闻,一经他解释,好像又可以立即一知半解了。整体逻辑清晰,条理性强,短短两个小时就是一节知识量膨胀的顶级教授课,我听的很快乐,即使真的能记住的干货不多。其实原本这种讲座引起趣味的价值就远高于其自身的科技含量。就像结语里说的,“希望能引起各位的好奇,好奇是永无止境的。”


  中途我偶尔一两次的回头看向后排,多半举着手机录像或者握笔记录,很少有垂头凝望屏幕者。就连我那几位相熟的社科生也在摇头晃脑,一副很感兴趣但又听不太懂的苦恼模样。这大概就是所谓演讲的成功,绝不仅仅是人满为患可以说明。


  到了中场休息时间,一会开始是问答环节。企图拼凑出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问题,我低头看向自己杂乱的笔记。


  “技术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使用方式。如果试图用道德评判技术,那是对研究的屠戮。”后面还用狂草写了三个字“罗非鱼”。


  “有些人因持目前理论不足以支持前沿科技的悲观理论而选择将希望寄托给未来,我对此评判仅四个字:永无止境。”


  “粒子对撞很好解释,你们都打过台球吧?............我们还一起把台球桌搬来搬去。”


  “我很喜欢摄影。去发现‘自然’,也是一种学习的手段,当然我只是喜欢多一个消遣。”


  或许是依赖录音笔的全程录制,我的笔记很随心,没什么特别必须去记的,只记我觉得有趣,想要记录的片断。汪院士主要还是讲述了太空电梯的部分,似乎这是他目前的专攻区域。他讲起自己的事情来很诙谐,但一旦涉及专业,那份亲切立刻消弭于无形,像是对待实验一样严谨,他用词之刻板精确,学者应有的态度亦能从其紧绷的状态感知的一清二楚。


  跑神的时候我的思绪天马行空,不知道院士的私下生活会是怎样,他是不是也会在闲暇的时候大醉酩酊,然后抓着人说胡话......我在想什么,想必对于一丝不苟的汪院士而言,最常见的应该是工作时板着脸训人吧,那副情景还更好脑补一下。


  休息结束了,辅导员也因为工作离开了会场。旁边座位的空缺给我不怕丢脸的勇气。许多人都像是打好腹稿一样满脸紧张和蓄势待发,正等着狂轰滥炸。面对这帮人,我不想班门弄斧,更不想托大,于是灵机一动,如果有幸抢到机会,我打算把目前迫在眉睫的难题抛给他。


  问答环节,主持人宣布可以举手的话音刚落,我已经听见了身后呼啦啦一片布料摩擦的声音。我反应慢了半拍,肩都还没耸就已经被人抢占先机。


  一个高个子女生站了起来。


  “请问汪院士,您在进行研究的时候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呢?您又是怎样克服的?”


  水分极大的万金油问题,这该不会是找的托吧。我不禁腹诽。考虑到照顾非理科生的情绪,我只能把小小不甘和鄙夷默默咽回肚子里。


  “你喜欢玩游戏吗?”汪院士F&Q的开场白是这样的。


  “手游倒是有玩过。”女孩随即提了几个当下流行的圈钱游戏。


  “那...你作为一个一级玩家,遇到一个满级boss的时候,是打算卸载游戏还是练级,等有一天或许可能打败他?”


  “唔,谢谢您,我明白了。”


  “别着急坐下啊。”汪院士看女生急急忙忙地鞠躬落座,自己倒没因此停止,继续解答下去。


  “对我来说,最大的困难莫过于变更研究领域,或者遇到了以目前的知识水平根本无法解决的问题。然而——”为表郑重,他刻意拖长了音节,“科学告诉我们的并非是简单代入公式、一味依赖定理。我们终将面对无法跨越的鸿沟,我们终将一次次触碰到不可见的玻璃顶,我们不是神,科学也不是。”


  “正因如此,人类才能利用渺小和不屈的意志,用千年的时光,从钻木取火到粒子对撞。”


  “我不想被打败,所以企图克服,就是这么简单。”汪院士朝女孩的方向点点头,“不过心态要崩溃的时候,可以想想这句话。”


  “停下来试试。”


  第二个问的难得相当专业,一看站起来的是位格子衫加短裤的理工科男生标配就心知肚明。具体说了什么我近乎于一个词组都没听懂,尤其是汪院士的回答,那男生一脸佩服,也不知道有没有茅塞顿开。


  谁在乎他们说了什么啊,所有人都在期待第三个站起来的是自己。...汗都要流出来,整个会场都静悄悄,只有话筒的回音在墙壁间不断弹射。


  只有三次问答,现在剩下最后一个机会。掌声一结束我就和大家一样紧张地高举着手。


  要是选不到的话...那也没办法,唉,且看欧非。


  主持人也犯了难,没有像刚才一样随便指了行为突出的人选。就在短暂地沉默中,我似乎听见了全场紧张地心跳和呼吸声。


  “那个第一排的女同学来吧。”


  只见汪院士忽然转身,目光投向了我。


  被遗憾和嫉妒的叹气包围了,大量的,而我还蒙在鼓里。主持人走到我面前把话筒塞给我。


  什么...


  难道是偷拍交好运?!我的心脏一下子停载,刚刚的紧张一下被荒唐填满,我几乎是断断续续地,为了免除丢脸和尴尬地下意识把之前决心询问的囫囵说出口。


  “汪院士您好...我是高分子材料专业,目前大一,我觉得我的学习很枯燥,也有可能不适合自己。所以我想问...”


  从听到我自报专业开始,汪院士就一直带着笑意望着我,也可能是单纯的礼貌。


  “我,我想问您认为,学术研究的意义是什么?”


  “意义啊...”


  汪院士有一点犯难,是我问的太空,所以我赶紧补充。


  “嗯…主要是我觉得,我喜欢我的专业。”我顿了一顿,在这关键时刻,我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但,我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汪院士露出了过来人的宽厚笑意。


  “你讨厌蚊子吗?”


  啊?我心里超级疑惑。


  “讨厌。”


  “你认为蚊子有存在的意义吗?”


  我想了想,中肯地回答。“我认为有。”


  “存在即合理,这是第一个答案。”汪院士笑了笑,继续向我提问。


  “如果科技足够发达的话,你愿意消灭世界上所有的蚊子吗?”


  怀揣着对地球母亲的愧疚,我还是耿直地回复了。


  “呃...我想,会的吧。虽然这样对自然来说未必是好事。”


  模棱两可的态度也太油滑了!我自我唾弃。


  “所以,这就是研究的意义。”没介意我的含糊,汪院士下了结论。“我们发展技术是为了消灭所有与我们有害的事物,譬如蚊子;但对蚊子来说,它们提高躲避技术和生存能力是为了防止我们突如其来的灭族。”


  “居安思危,落后就会挨打?”我觉得这个答案太简单了。


  “就是这个意思。”


  “谢谢您...”我只好礼貌地结束。


  “刚刚我记得你说你是高分子材料专业,很不错。”汪院士不再单单对我,他偏转方向,面向全场。他的神色里,似乎还有许多未明之言不知道怎样开口。“永远不要认为科技会达到壁垒,不能光顾四周,要看向整个宇宙,那是我们过去在畅想,现在在摸索,未来要努力的地方。”


  我已经说得够多了。我从他的表情读到这句话。我也明白他想告诉我们有那么多未知的世界,但努力的话,总有一天可以看见。


  然后他又说了什么,我记得不如录音清楚,总之我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面上发热地坐下了。


  道别,挥手,下台。直到散场,大家都往外走的时候,我跟随着洪流,脚下踏着均匀步伐。直到这时我才慢慢回味,消退了群聚的热情,脑海和思路漫漫明晰。


  我想起他说的:“在我有生之年,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突然明白。


  会场空了,我走在最后,人们纷纷奔向食堂或宿舍。我听见前方喧闹的吵嚷,便故意放慢脚步,想听听蝉鸣,想听听风吟,等待自然的世界声音回转耳畔。


  失策了,身后听见脆生的呼唤。


  “爸爸!”


  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寻找声源,这时,汪院士正从礼堂后门出来。婉拒了送他的学生,他蹲下身,把呼唤他的孩子背起来。身边的女性应当是他的夫人,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面色柔和。


  他们似乎说了什么,我听不太清,不过我看清了他们的动作:汪院士伸手指向天空。


  他们一齐望向指尖的方向,我当然也一样。那里没什么不平凡的风景,只有三种颜色交界的穹宇,黑、红、蓝,把平面分成相融而连结的三块。在重合的奇点,视野似乎冲破了透明的大气层,恒星、行星和所有不规则的云叠到一维。


  我停滞在原地,直到夜幕降临。


  下学期要不要转专业,其实我还没有决定。


  但就在那个傍晚,汪院士和背上的孩子、身旁的妻子一起仰望天空的场景,那个夕阳和新月、晚霞和星星交替绚烂的时刻,我觉得整个宇宙都在为他闪烁。


  那是他的期盼,一定有回应。


  

  





END


*让我们假装豆豆还是可以背的年纪......

  

评论(6)

热度(71)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